2006/07/31

全球化。


這個禮拜心裡的主題曲是鍾鎮濤單薄的歌聲,「一顆心分兩頭,這滋味不好受。」

離別在即,所有的社交都展現了深度與力道。此刻非常累,但不是想要擺脫的討厭的累,是認真想來會感動感傷的累。小別是好的,好像握著的手緊了一緊。全球化不僅是每個人從這裡很快就可以跑到那裡;而且是更為根本的,同時在這裡與那裡。德國社會學家貝克似乎是這個意思。但我的感覺是世界很大而我被撕裂,我有一部分在這裡,有一部分在那裡,是同時沒錯,但是全部加起來,還是只有一個我。

小時候最愛的書是「小紅與小綠」,兩個孩子把衣服的流蘇種在土裡,說著傻話:「將來會長出很多你和很多我。一個你一個我回你家,一個你一個我回我家,這樣就可以繼續玩了。」原來那就是理想中的全球化。現實中的全球化,是「男裝扮終生」裡面的比利提普頓,他的「雙重」人生是兩個一半,而只要切過麵包你就知道,兩半麵包中間永遠有無法彌補的碎屑。

2006/07/20

我快滾了而房子快要冷了


快滾了,快滾了,但是還沒準備好。還沒準備好。House cooling party箭在弦上,常留言或不留言的神秘人物們也可以來喝杯茶,讓我欠過人情的可以來收帳。點進我的檔案就可以找到我的email了。

當然有許多書與衣服,書的部分清單在這兒,大致上是如此:去年的新書賣半價,更舊一點的書一本五十,差不多就好。價錢是參考值,付你想付的吧,我也不關心。這裡唯一不許講價的就是我的書,嘿嘿!!

還有一些古怪零散的,單篇論文什麼的,女性主義或女同志主題的居多。

還沒回憶完,還沒整理完,但是快滾了。有一天忽然笑出來,覺得那幾篇回憶的主題根本就是「無彩青春」。回應焦慮的方式就是去讀一本不相關的小豆最愛羅洛梅,「權力與無知」。與過去印象一樣,他會有驚人的洞見,忽然亮一下,我想:「對,我也是!」但待我仔細看去,卻看不出他如何論證那個洞見,也沒有比那一亮再更多的東西,彷彿就是直覺般的神準,但無法告訴你為什麼。他對權力的觀點好像是很特別的,對暴力的分析好像可以讓我用在死刑三部曲的第三部(但什麼時候會有力氣與機緣去寫第三部呢),他還說到一個關係裡會有情緒的分擔;但是他的論點又是如此朦朧。

一併回應:
hamper:我是哈麥二齒。
hyperyoyo:我知道你從哪裡來,咈咈咈……。啊不過作文簿的左手批註不是就貼在文裡嗎?^^
小樹娘:我現在才知道我認識妳,我從來都以為妳是「小」「樹娘」(雖然我也不知道樹娘是什麼,但想像中是一種跟樹精類似的東西,有尖耳朵,綠綠的,在森林裡用跳的),原來妳是「小樹」「娘」啊!

2006/07/15

不管寫什麼都忍不住要岔題



吳叡人的辭職聲明,我從國中時保存到現在,海內孤本了吧我想。(不成為「本」。海內孤「頁」。)聲明有著某種純粹真摯的品質。唐吉訶德式的人物。

十年前與吳叡人見過一面,牽來牽去,四人一起去唱了一場KTV。我的同事是他的朋友。我向同事炫耀說:「我還有那份辭職聲明喔!」同事非常驚訝,說:「真的嗎?他自己都沒有了耶!可不可以借來看一下?」我說好,心裡開始滴血。這不是擺明了有去無回嗎?我非常捨不得,早知道惦惦不就沒事!也只能做最壞的打算:如果他開口跟我要,我就留一份影印本吧。

一個禮拜後,吳叡人謙謙君子,把辭職聲明還我。

那天大家唱得挺開心,沒說什麼正經話,或者我不記得了;我只是記得他並不像唐吉訶德。他沈潛了很久,緊緊抓著一個自己想要的標準,繼續沈著,潛著。

不久後在人間副刊讀到他的散文,「洪水淹沒我們的靈魂」,印證了我的浮淺觀察:他是個哈姆雷特。就是錢永祥在「青春之歌」後記裡所說的,懷疑多思的哈姆雷特。想很多,也許想太多,而幹不了什麼事的哈姆雷特。

今天他念的仍然是個跟辭職有關的聲明,只不過,不是他自己辭職。我動容微笑,感覺他浮上來了,又變成一個唐吉訶德。我並不全然贊同,那種還把民進黨當作弱勢在野黨的情緒。民進黨已經執政了,此刻就正在執政,我沒有聽過執政黨要監督在野黨、讓在野黨改革的。我也不同意,把民主目標(之一)設在防止國民黨復辟。政黨政治不能以對某政黨的仇恨為基礎;當我們說「台灣這塊土地」怎麼怎麼樣的時候,總也得把國民黨包括進去吧?

這大概是針對綠營的策略性發言,令我微笑。非常精準的言說策略,有一點唐吉訶德經驗的人應該都會明白。

我很同意他將道德置放於政治的核心位置,並且明確指出未來方向:重建進步的本土性。他是怎麼說的我無法重述,電視台只會重播那最淺白的「不要比爛」;但是那純粹與真摯,令我動容。也許他變成一個哈姆雷特式的唐吉訶德了?我並不了解。不過十年後我已經捨得了;我想那海內孤頁,還是應當還給他。

2006/07/14

高中:左手



我們的初遇是很糟糕的。國文課進來一個糟老頭,喉嚨裡都是痰。他寫的字我們都看不懂,奇怪,哪有國文老師字不漂亮的?我頂嘴,忘記自己就坐在講台前面。尷尬沈默一秒,老頭嘿嘿一笑,說:「同學好像有點兒不服氣。」

我們後來發現他右手的字是漂亮的,可辨認。鬼畫符的字是用左手寫的。我們強烈要求他,拜託他,「寫考卷的時候用右手好不好?」他都置之不理。但是歷史老師說,「你們國文老師是才子。」誰信啊!

漸漸的我信了。他常抄一些有的沒有的古文給我們,ㄟ,好品味。他是一個有秘密的老師,像山洞裡衣衫襤褸的怪人,要學絕世武功就要幫他撿鞋子吧?他也是一個有苦衷的老師。有一天忽然沒來上課,隔天我們問他,他很不情願的說:「我小孩發燒。」那就沒人敢再問了,不過聽說是離了婚。

教了一年,我們聽說隔壁班要求換國文老師,理由是他都教一些聯考不會考的。我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但是很驚訝,我們覺得他挺不錯的呀。不過他的確是個出格的老師。「上面」交代下來要寫尋根的作文,舉辦盛大的各類比賽,別的國文老師就出個「根」或「源」的題目讓學生作文,但我們的糟老頭卻出個怪題叫做「我吃我喝我思其源」。他還出過題目叫做「此時此地不宜」。

糟老頭改作文的時候用左手。他喜歡我寫的。我還是那樣對時局意見很多,作文簿裡出現過陳水扁、林正杰、楊國樞等等名字,他全不介意,甚至不私下來叫我注意一點。後來每學期有一次的作文是全校統一命題的,就當作文比賽了,題目八股如「如何端正社會風氣」。我活得不耐煩,就寫個八股文,然後文末自己贊曰:「文風驟變如孫悟空變成蒼蠅飛進芭蕉洞,無他,非如此不能入窄門耳。全篇充滿崇古迷思,為聯考作文之典型,好爛啊!」他不以為忤,還跟我玩,加上一字變成「好燦爛啊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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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一篇作文,我請他多寫一點,他便說我會比雷大戶還大。雷大戶,雷伯龍是也。畢業了我就走了,沒再見過他。幾年前開始在報紙上看見他的讀者投書,北一女退休教師,有時是本名有時是筆名,還有那種並不規矩、偶然出格秀逗的寫法。我很想見他,但是很膽怯。覺得辜負他的期待。這麼多年下來,他的左手筆法應該也已經練成了吧?

高中:舊信


要拆開高中女生折的信,你最好先拿到建築學位。畢業時寫了許多紀念冊,我很認真的,每每覺得應該自己影印留存一份,但是又懶得。所以現在手裡只有她們回我的信。我的看相之術大致上準,比較不熟的同學就會看走眼,不過同學也只是溫和的指正。準的那些,就回我一封熱情洋溢的信。

也不能說熱情洋溢。但都是很真誠、在某種激動而冒失的狀態下說出來的話。反覆出現的主題是:「我很怕妳。」然後後面跟著一些她的自剖,以及對我的善意。隨便看了一些,沒有與記憶差很多的,好像高中並不遠。

一種不惜說出肉麻話的心情。即將來臨的離別最容易催化。^^

果然找出陳映真的信,老樣子,當年就覺得應該自己留底稿,但是偏就沒留。現在只有憑不可靠的記憶來拼湊。

那時很窮,但是硬擠出一千五百元來訂人間,以示支持。後來寫了一篇怪文叫「水車」,人間自趙南棟之後也登了些文學作品,遂投去。陳映真寫一手秀美俊逸的字,大致意思是說,令他想起三○年代的中國作家散文詩,但是我到底是想說什麼呢?

我回信可能是跟他說我也不知道。但我看到台灣新文化,陳芳明對於人間稍早做的「台中的風雷」專題提出非常嚴厲的批評,大約是關於台共、二七部隊、謝雪紅的歷史解釋問題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我在信裡說的是,陳映真為人寬厚,但這是大是大非,不可以矇混的,台灣新文化的質疑如果成立的話,那人間的基本新聞可信度都毀了。所以,到底人間打算如何回應這件事呢?

他便沒有再回信。依我所知,人間也沒有回應過那些訪談造假、扭曲當事人意見的種種質疑。

後來在自立晚報上偶然讀到一篇絕好的散文,知道是一本書的序。終於在金橋找到它,是陳芳明的「受傷的蘆葦」,果然好。此後我就投靠陳芳明了。

2006/07/13

高中:愛情



寫於十八歲生日前夕。

沒有寫給誰,小時候典型的苦悶就是沒有對口單位。「書空咄咄」是也。

有一種是:快要畢業的時候人心浮躁,親來親去,抱來抱去,天真無邪不避人耳目的那種。一天關在同一個牢房裡十小時哪兒也不准去,自然沒事找事,如今快要服刑期滿,知道難以維繫。籠門若開,雞兔就不會同籠。

另一種是:君子之交淡如水,寫很長的信,臧否人物月旦文章,但就只說那個。

或許生日感言的對口單位竟然是日後的自己。留一點線索,拋一個媚眼,讓三十六歲的我來探聽。

2006/07/11

高中:羞恥


高中的日記讀起來驚訝地熟悉,好像一隻小雞已經差不多長出了一個樣子。我每天放學後去圖書館看雜誌,中國論壇、人間、當代、文星,對我比較有影響的大概是這幾本。當然圖書館不會訂台灣新文化與南方,要看請到光華商場。

其中中國論壇是最重要的。我看看這些不同系的學者寫些什麼,稍微摸索著感覺一下大概對什麼比較有興趣。偶像是蕭新煌(shame on me),謝長廷(shame on me),林佳龍(shame on me),張玉法,韋政通,陳映真,陳芳明。中國論壇辦過一系列演講,每一場都去聽,寫了筆記,李鴻禧、黃光國、李亦園……。發現也有錢永祥,但筆記寥寥數語,顯然我聽不懂,所以不會記。筆記裡一直說蔡詩萍好帥(shame on me)。當年他是總編輯,而且真的很帥。

台獨不是議題,中國論壇的用語是「中國結與台灣結」。校園民主不是議題,老師與學生是特別權力關係,一句話就打發了。二二八不是議題,郁慕明說那只不過是三個數字。但是組黨漸漸變成議題,直到有一天他們真的幹了。遊行漸漸變成議題,雖然那時叫做自力救濟與脫序行為。老兵要求返鄉探親,黑名單闖關回國,不過那時討論的焦點是抗爭的社會成本。媒體的壟斷鬆動了,顏文閂在自立晚報竟然有膽報導中正機場事件警察打人栽贓群眾,人間雜誌(誰跟我借了那本人間沒還我,shame on you)隨後更刊出調查員陶秀洪毫髮無傷的照片,證實他包繃帶裝受傷是說謊。我看不慣主流媒體的謊話,拿著人間雜誌在班會課上講這件事,導師向我借去看,還我時,包了不透明的封套。我楞了一下,她說:「我怕弄髒。」我明白她怕別的老師看見她在看人間。

我還拿過人間跟同學講湯英伸案(誰跟我借了那本人間沒還我,shame on you),不過到最後她們總是說,「可是他畢竟殺了人,而且連小孩子也沒放過。」似乎是同一期的人間登了生產的照片,阮義忠拍的吧,我一個個問同學:「妳將來要不要生小孩?」「要啊。」「那,妳看。」「啊!!!」一頓好打。

高一的導師是潘振輝,長短腳且斜眼,是個很有喜感的傢伙。他對我說:「女孩子要感性一點。」我感激他。他說這話是出於刻板印象,但其實所有只進行理性思考的人都應該被這樣提醒,我碰巧因為是女的所以算我好運聽到了。

念社會組。多年以後看了些科普書,深深好奇如果當年有「費瑪最後定理」或「週期表」或「神經外科的黑色喜劇」或「二十三對染色體」,會不會讓我明白自然科學並不是一些沒有靈魂的無聊謎題。

成績極穩定,不是第七名,就是第八名。想念社會系、人類系或哲學系也可以考慮,所以很安心,這分數應該夠用了。不安心的是家裡:他們會不會讓我填社會系?我爸爸將畢生的不安全感都投射在我們身上。我哥哥考上師大附中,但他要我哥哥念師專。我姊姊想念政大新聞系,但他要她念師大。我不知道我要怎麼辦。

沒想到事情那麼容易解決——我考壞了!!哈哈哈!我如有神助,考了一個只能上社會系的分數。國文沒有高標,地理沒有低標。當年約有十萬考生,所以也就是說,有兩萬五千人國文考得比我好,五萬人地理考得比我好。哇哈哈!同學看我的成績單,皺了眉頭:「妳這樣很多系都不能填喔。」「?」「很多系都要國文高標。」「是喔。」我從來沒注意,因為我從來都有考到高標啊,我哪知道!幸好社會系不嫌棄,英明英明。

數學考得好。高標32分,我考72分。趁著小豆子去內觀不能吭聲,在這裡得意一下,等她回來,她就會拼命數說我如何如何的總是計算錯誤了。

2006/07/09

國中:搞鬼


松山路一直到底,開始爬坡,走十五分鐘以後,就到永春國中。大門口是毫不含糊的一段樓梯,女生班在莊敬樓,男生班請繼續再爬兩大段樓梯,在自強樓。

我們是升學率很爛的一個學校,學區也不好。每年大約有五個男生五個女生考上第一志願。可是老師們其實教得挺好的。最有名的校友是費玉清。校歌很好聽,很輕快:「山川秀麗,松柏堅貞,巍峨學府,大道是行。身心手腦平衡,陶冶新青年,德智體群並重,培育好國民。復興中華文化,增進科學智能,實踐生活須知,發揮服務精神。創造時代,鼓舞群倫,永春國中,國中永春!」最後兩句有個困難的降半音,容易走調。

我成績很好,眼看是會考上北一女的。要聯考了該填志願了,我第一志願填師大附中。我覺得他們校風比較開明比較酷。老師們輪番來找我,談到第二個我就棄守了,並不是因為被說服,只是沒有本事堅持到底。

等到我坐進考場,壞念頭又來了。最後一科考社會,我起了二心,決定來控制一下分數。師大附中招生人數少,分數的上下限範圍很窄,大概才差三分。我加加減減估計自己已經考了幾分,決定一整個大題都不要填,說不定就有機會。這估計的每一步驟都是靠不住的:我並不真的知道自己已經拿了幾分,也不知道今年的錄取成績會比往年高還是低;但我還是這麼幹了,反正總得試試。

結果就是那樣:我進了北一女。很多年沒想起這件事。我想我那時是真心的藐視這個制度,所以分數只有工具性的意義,送我往前推進一格,以便於早點脫離這個鳥系統。不是公正的評鑑,不是榮譽,不是成就,不是任何「越多越好」、「精益求精」的東西。如果十塊錢就可以買一張車票抵達某處,你幹嘛花十五塊?

挫折經驗也有的。國三的時候學校推薦我去參加數學資優甄試,在師大上課與住宿,忘記是多久,一、兩個禮拜吧。我去了,如墜五里霧中,因為並不是從國三的數學開始往上教,而是教一些我直到後來唸完社會組高三都沒有念到的東西。更怪的是同學們早已互相認識,他們每週末都到師大數學系去上課,所以大概中間有一個我所不知的神秘過程。我很納悶,也完全跟不上,所以沒有被保送,才有後來的搞鬼案。

不過我的反應倒是很平靜。老師認為我沒有盡全力,但我告訴他我盡全力了。我在日記裡說,「也許順水推舟的承認未盡全力,是給自己一點『面子』,但我寧可承認失敗,因為失敗是我的權利。」

我以為我從來不在乎分數,不過看了小學日記才知,小學的時候是在乎的,一天到晚在說贏誰輸誰,有那小孩子的激動與興奮。所以大約是國中的時候不知怎麼想通了。原來不是本質,是建構,呵呵。

有一年在婦女新知的募款餐會上見到當年的導師,嚇得屁滾尿流,因為以前曾經批評她,把她弄哭了。如今永春國中已經改制為永春高中,不知道誰還在而誰不在。那個嚴肅而尖銳的小女生,呵呵,也在也不在。

2006/07/08

國中:憤怒


「愛在日落巴黎時」,女生說:回憶很美好,如果你可以不用面對往事的話。但是往事就是用來自我糾纏,干擾現狀的吧?


小學的日記還很好笑,國中的剪報作業裡,已經是憤怒少女。火氣很大。政府申明選舉不是民主假期,但明明就是。中央級民意代表只改選很小的比例,那是康寧祥時期,黨外爭論該走體制內還是體制外的路線。報紙都是假話,真話在黨外人士的競選文宣。公政會拼選舉,編聯會辦雜誌,志向是辦七本黨外雜誌,分別在禮拜一到禮拜天出刊,那就等於實質上突破報禁了。前進。蓬萊島。深耕。生根。我站在書店看。還沒辦到七本,編聯會已經發動批康,新潮流的前身初試啼聲。當年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會變這樣。

去光華商場看李敖的書。他說:「我不輕易出手,但我一出就是重拳,因為我精確。」深受影響。他批評柏楊早年奮鬥過,但是很快就開始「吃利息」,只想靠過去的努力。當年的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會變這樣吧?台灣四百年來,吃利息的前三名是李敖,李敖,李敖!現在嘴巴上稱他為大師的人,心裡都已經為他準備了腳尾飯,因為那個值得珍惜的異端李敖早就僵直了。如今的李敖,是唐從聖的贗品。

除了看政治,還喜歡看籃球。最愛陳日興、李啓宇,日記裡掉出來兩人的親筆簽名。那是洪濬正大放異彩的時代,不過我有不喜歡第一名的古怪傾向。在這些陽剛的物事裡磨刀霍霍,我還是非常的瘦弱,那些對時局對教育對聯考的怒火雖然都言之成理,但不也因為將憤怒向外投射出去,比較容易嗎。

不靈



情人雙雙到廟來
不求兒女不求財
神前跪下起個誓
誰先變心誰先埋

北投‧情人廟

幸好那神仙顯然不靈。否則還得了。

2006/07/04

局外人


三歲、四歲或五歲?彰化?日月潭?

在我來之前,世界已經存在了。律法,層級,衣服,玩具。我接受,我繼承。沒得挑選。世界不因我而改變。

所以,我創造我自己的世界,偷偷活在裡面。